2020年5月，某市委巡察组发明某局20万元公款去向存疑，遂将该线索转市纪委监委予以核实。经调阅会计凭证，该局某处长甲经手报销上述20万元，且发票来历存疑。6月，市纪委监委通知甲前来了解情况。甲因出差，2天后按要求来到市纪委监委。谈话历程中，甲接纳撒谎、拖延等手段不配合核查事情，否定保存违纪违法问题，当天被市纪委监委立案并被接纳留置步伐。经多次思想教育及出示部分证据，甲在数天后主动交代使用虚假发票贪污共计60万元的问题。别的，甲还主动交代收受了某民营企业主A给予的20万元行贿，其还从A处得知分担副局长乙也收受了A的行贿，但金额不知。
乙察觉自己受贿事实可能败事，主动到市纪委监委说明问题，但只交代收受了另一民营企业主B30万元行贿的问题。市纪委监委当天对其立案并接纳留置步伐。留置期间，在办案人员向A核实前，乙又主动交代了收受A40万元行贿的问题。后经核实，乙利用职权为A谋利，其情妇丙还收受A价值35万元的汽车一辆，乙知情。
【不同意见】
本案中，对甲乙是否具备自首情节，保存争议。
第一种意见认为：甲和乙均不具备自首情节。市纪委监委已开始对案件初核，甲是被通知来接受核查，不属于自动投案，更不是自首。乙虽是自动投案，但投案时未如实交代全部问题，是被留置后才交代主要问题。
第二种意见认为：甲和乙均具备自首情节。甲和乙都是主动到纪检监察机关接受视察，市纪委监委仅掌握两人问题的部分线索，未确切掌握犯法事实，甲乙经思想教育，在短时间内都如实交代了主要犯法问题，切合职务犯法被视察人心理变革的纪律。
第三种意见认为：甲全盘否定保存违纪违法问题，是在被立案并被接纳留置步伐后才交代问题的，没有自动投案的意图和行为；在没有自动投案的前提下，其交代的贪污问题不具备自首情节；但其交代的受贿问题可以以自首论。乙是自动投案，结合其交代问题的时间节点和数额情况，具备自首情节。
【评析意见】
我国刑法以及1998年《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具体应用执法若干问题的解释》、2009年《关于治理职务犯法案件认定自首、立功等量刑情节若干问题的意见》（以下简称2009年《意见》）、2010年《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体问题的意见》（以下简称2010年《意见》）对自首制度进行了划定，自首应具备“自动投案”和“如实交代”两个要件。别的，中央纪委办公厅2019年印发了《纪检监察机关处理主动投案问题的划定（试行）》（以下简称《投案划定》），确立了“主动投案”制度。本案中，笔者赞成第三种意见，主要理由如下。
一、从自动投案的实质属性维度考虑
自动投案的实质是被视察人犯法后，在人身自由的状态下，自愿、主动将自己置于办案部分的控制之下，并进一步接受执法的审查与制裁。最高人民法院宣布的指导性案例“王春明偷窃案”指出：“犯法嫌疑人被公安机关口头或电话传唤后直接到案，并如实供述自己的罪行的，应当认定为自首”。《投案划定》第五条亦划定，涉嫌严重职务违法或者职务犯法潜逃后又主动投案的，应当视为主动投案。上述划定，实质上都出于对行为人在人身处于自由状态时进行投案的肯定。本案中，甲接到配合了解情况的通知后，其可能作为证人，也可能作为被视察人，在清楚自己涉嫌犯法的情况下，其既可以选择到案，也可以选择拒绝前往或潜逃。举重以明轻，不宜因为市纪委监委通知甲过来，就否定甲自动投案的可能性。
同时，也要认识到，自动投案应该是投案意图和投案行为的结合，行为人到办案部分投案应该是其主动选择的结果，其目的是交代问题接受视察，并且到案后必须积极主动交代自己涉嫌犯法的问题，而不是怀着打探案情、试探办案机关等侥幸心理和张望情绪，或者把自首停留在口头上，却无任何配合办案部分的行动。
本案中，甲到市纪委监委后不配合视察事情，否定保存违纪违法问题，反应其不具备归案的目的性和交代的主动性。2009年《意见》划定，自动投案应“未被宣布接纳视察步伐”，《投案划定》第七条亦划定纪检监察机关对有关人员接纳留置步伐后，有关人员主动交代问题的，不认定为主动投案。甲在被立案并被接纳留置步伐后才交代问题，已丧失自动投案的条件。
二、从办案机关的线索掌握维度考虑
市纪委监委发明会计凭证中有虚假发票，甲既可能涉嫌违规接待等违纪问题，亦可能不知道是虚假发票而报销，虽然纷歧定得出甲贪污的结论，但此类线索往往具有指向犯法事实的作用。最高人民法院在“刘某、姚某挪用公款案”中认为，办案机关掌握此类线索，能够研判行为人可能涉嫌的犯法性质和类型，据此进行视察谈话具有一定的针对性，行为人由此交代犯法事实的，应当认定属于此线索针对的事实，不可认定为自首。对此，2009年《意见》明确划定：“没有自动投案，在办案机关视察谈话、讯问、接纳视察步伐或者强制步伐期间，犯法分子如实交代庖案机关掌握的线索所针对的事实的，不可认定为自首。”
本案中，纵然甲交代了60万元的贪污事实，远多于市纪委监委掌握的20万元线索，可是在没有自动投案的情况下，该事实和市纪委监委掌握线索所针对的事实属于同种罪行，甲的贪污问题不具备自首情节，但可认定具有坦白情节。
三、从如实交代的时间数额维度考虑
自首的立法目的在于提高办案效率，节约办案资源，勉励悔改自新。被视察人交代部分犯法事实后期待从轻处理，该期待应获得一定满足，但不可长时间不如实交代全部犯法事实，不然就反应出被视察人避重就轻，缺乏认罪悔罪的至心，同时增加办案本钱，影响办案效率，违背制度设置的初志。2010年《意见》对行为人在自动投案后，如何认定“如实交代”在时间限制和数额比例上均作出了划定。监察体制革新以后，关于职务犯法自动投案人如实交代的时限节点，笔者认为，应在办案机关掌握其主要犯法事实之前。同时，如实交代的犯法情节应重于未交代的犯法情节，好比从犯法性质看应当为较严重的罪行，从罪数看应当凌驾半数，从数额看应当凌驾50%。
本案中，乙主动到市纪委监委投案，立即交代了30万元受贿问题，能够体现乙愿意将自身置于组织控制之下，并接受处理的主观意愿，是自动投案。在此前提下，其在市纪委监委向A核实前，主动交代了40万元受贿事实，切适时间限制要求；其受贿数额共计105万元，在市纪委监委核实前主动交代70万元，切合数额比例要求。因此，乙具备自首情节。
四、从特殊自首的组成要件维度考虑
刑规则定“以自首论”的立法本意，是立足有利于案件视察的角度。2009年《意见》划定，没有自动投案的，如实交代庖案机关未掌握的罪行，与办案机关已掌握的罪行属差别种罪行的，以自首论。
本案中，甲主动交代收受A20万元行贿问题，该问题尚未被市纪委监委掌握，且与市纪委监委原掌握的贪污罪不属于同种罪行，可认定具备自首情节。
职务犯法案件的核办既有前置的初核程序，又有贯串始终的思想教育事情，使被视察人的归案历程相关于普通的刑事犯法，具有一定的庞大性和特殊性。监察体制革新以后，办案流程及方法更是爆发了变革，在认定自首上容易保存一定的争议。笔者建议，针对实践中职务犯法的特点，对自首认定中可能保存的疑难问题，可以进一步予以明确和规范。
